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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10日

姊姊的守護者 My Sister's Keeper

沒有人開啟戰爭──或者該說,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該那麼做──沒有先理清他的想法,他預備在那個戰爭中達成的目標,和他打算如何指揮。 ──卡爾‧馮‧克勞塞維茲,《戰爭論》

莎拉為了救罹患急性前骨髓性白血病的女兒凱特,利用醫學科技生下與凱特有完美基因配型的安娜。十三年來,安娜不斷地供應凱特血液、白血球、骨髓、幹細胞,現在輪到了她的腎臟。無法忍受再被當成藥糧的安娜決定反擊她的父母,控告父母奪走她的身體使用權。

這本書,對我而言有種接近解剖、怵目驚心的血淋淋感受。或者是因為白血病的關係吧?

從各個角度出發,沒有人錯、但大家都必須一起承擔;身心俱疲的母親莎拉,飽受病魔摧殘的凱特,為了可以醫治凱特而生下的完美基因配對的妹妹安娜,救火員父親布萊恩,長久以來在家庭中被忽略而縱火嗑藥的長子傑西。

以及這個家庭之外,安娜的委任律師坎貝爾,法庭指定的監護觀察人茱莉亞。

有罹癌兒童的家庭,生活步調和一般家庭是截然不同的;以病童為中心,所有的行程、生活模式、步調、優先順序都以此為中心。這個世界彷彿和一般世界劃分開來,家庭朋友們帶著一種憂鬱和不知該說什麼話的表情來到了病房探望,似乎暗自讀秒地等待著不失禮該當離開的時間,並感謝上帝這種事情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相對地,這個家庭很難再平心靜氣地看待其他人的瑣碎煩惱;畢竟,和生死大事比起來,還有什麼能更值得煩惱呢?為什麼其他人可以過著這麼好的生活?為什麼不是他們?

莎拉在書中為了一個報上專欄的問題崩潰︰一個主婦對於婆婆來訪總是清空家裡的冰箱感到莫大的困擾。--為什麼這世上竟有人最大的煩惱不過如此?當凱特復發、莎拉因此完全無法顧及傑西的牙醫約會與買新釘鞋的約定,又或硬是把安娜從朋友的生日宴會中拖出來去進行抽取淋巴液的手術,要求十歲的傑西了解「世界不會永遠繞著你轉」、或對五歲的安娜大吼「不要像個五歲的孩子耍賴」...

其實我很難像許多人一樣,對莎拉加以一面倒地批判。我不知道我自己置於莎拉的位置我會做什麼?也許不會特意去生安娜,但如果傑西就是那個完美的基因相配者呢?拿傑西的臍帶血給凱特用?當然,傑西又不需要。會不會抽傑西的淋巴來救凱特?會不會抽傑西的骨髓來救凱特?應該會吧,畢竟淋巴和骨髓都是可以再生的啊。以一個可再生的資源來換得凱特的生命,應該是很划算的吧。

那,一個腎呢?

一個人不一定要有兩個腎才能活。但一個人只有一個腎冒著的是終生的風險。但凱特沒有這個腎就會死,而安娜還有一個腎、也不一定會發生什麼樣的風險。以一個不一定會發生風險的方式、避免掉必然的風險,是不是划算?

我完全可以理解莎拉的想法....甚至某種程度的感同身受。大部分的讀者可以用一種超脫的心情來批判或檢視書裡的人物,可以愛、可以恨,可以了解可以不願了解。可以決策明快,思路分明。因為隔了層距離,也因為這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最後的結局令人傷心又意外。初看時幾乎無法接受,但想想又覺得這是作者擺脫兩難的方法吧。畢竟沒有人會是贏家有什麼其他的結局可以跳脫這樣的兩難呢?

或許像是莎拉對傑西發完脾氣時突然的領悟︰不是每個人都能壽終正寢。有的人死於車禍。有的人死於飛機失事。有的人被花生米噎死。任何事都沒有保障,尤其是一個人的未來。

因為這書中種種碰觸真實的描述,我很想讓我親愛的某些人看看這本書;但基於同樣理由,我不想讓他們看到這本書。書末作者的自述當她和癌症病童及其父母交談時,他們認為最好是把握活著的每一天,不要去理會可能已經逼到轉角的死神幽靈。

....但或許,這也不過是因為我不是最密切的當事人的關係?所以才能唱這樣的高調?

作者簡介
茱迪.皮考特 Jodi Picoult
1967年生於紐約長島。普林斯頓大學創意寫作學士,哈佛教育碩士。
1992年第一本小說Songs of the Humpback Whale甫出版便造成轟動,目前已出版十餘本備受好評的著作: Harvesting the Heart (1994)、Picture Perfect(1995)、 Mercy (1996)、 The Pact (1998)、 Keeping Faith(1999)、 Plain Truth(2000)、 Salem Falls(2001)、 Perfect Match(2002)、 Second Glance(2003)、Vanishing Acts(2005 )、The Tenth Circle(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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